中文(简) | 初期中譯來自台北聖三堂

聖像和聖十字架

上帝是獨一無二的存在,絕對的存在;他無可比擬,榮耀歸於他,就是敬拜和尊崇不能歸於任何別人,也不能歸於那些不存在的神或那些偶像。

但是上帝的恩典是在各方面按照他的旨意傳送的;甚至借著某些物體,或借著聖人的影象來傳送,例如宗徒的影子是他們的印記,是他們形像的標志,用以傳遞上帝的恩寵(宗五12-16;十九11-12)。

在舊約裡,一些傳遞上帝的奇矣鄺典的物體是梅瑟的銅蛇,約櫃,先知厄裡亞的羊皮袍等。凡是褻瀆聖物的,都受到上帝嚴厲的懲罰(見戶十15-20;列上五2-4)。

正教教會關於聖像的教導有著基督論的根據。在本質上,上帝是不可接近的。他既不能用言詞來表達,也無法描繪。不過,上帝聖子及上帝聖言成為人,我們就得見他的榮光(若一14)。因此,我們可以借著描述基督,將不可見的上帝的形像構成可見的征象,因為他是『不可見的上帝的肖像』(哥一15)。在正教教會內,凡是看得見的都可以描繪出來。我們或用筆寫,或以口述,或用描繪來表示同樣的信仰告白。基督的聖像對上帝聖子及聖言成為肉身予確認,他是完全真實的,決非出於想象或臆測的一位。我們借著聖像表達我們內心渴望在基督和眾聖徒的愛裡成長,成為『基督內新造的人』,好『與自己兒子的肖像相同』(羅八29)。話語潔淨我們的嘴唇,和話語一樣傳遞同樣意義的聖像,也叫我們的眼睛和思想成為聖潔。

聖徒的像指的是『新人』,以及宣告我們相信人在基督裡可以改變,人和整個世界可以變得不朽壞。當然,這些聖像不在於表示今世的『美』,而在象征『來世』之美和榮光。聖像缺少『透視』,只有兩度空間的原因就在於此。它們宣揚的是一個改變的世界,是我們看來『彷佛對著鏡子』似的(格前十三12)。聖像給我們的感覺是,有一個新世界存在著,它正在改變,並且保証我們的盼望會實現,正如我們的主所說:『看,我已更新了一切』(默二十一5)。

給與聖像的尊敬,是以第七次普世大公會議的議決作為架構。根據這次會議對上帝聖言成為真正肉身的信仰的確認。這次會議規定,由教會制作的基督、誕神女、和所有聖徒的聖像,以及聖十字架的像,可以被放置在聖器和神職人員的祭衣上。此規定進一步強調:

『因為(聖像)可以時常看得到,凡是看見的人受到感動而緬懷其所描繪的。他們向『聖像』致意和尊敬,但非是向其敬拜,按照我們的信仰,敬拜是僅僅歸於上帝的…因為對它們的一切尊敬都要歸向其原型,因為尊敬聖像,是尊敬那上面所描述的一位。』

正教基督徒相信,只有聖十字架是稚一可夸的(迦六14)。它是一個器皿,借著它,使作為罪的源頭的死被消滅了(羅五12;八3)。十字不再是死亡和羞辱的象征(申二十一23),而是永生的源頭。借著十字架,咒詛被廢除,『在基督內』達成和好,造成『新人』(弗三15-16)。這些真理表達於許多教會的詩歌裡:

『慈愛的基督啊,
你在十字架上伸展雙手,
將那距你遙遠
的列國召聚一起,
叫他們能夠
榮耀你的至善。』

『耶穌啊,
你將神聖的雙手伸展在十字架上,
將你親手的創作擁入懷中,
從惡者手將他們全然釋放
叫他們(順服你),
且讓我們忠心歌頌你的莊嚴
榮耀你的作為。』

主親口將基督的十字架描述為榮耀,是對這世界的審判,逐出魔鬼,和他自己的高舉(若十二24-33)。我們教會視十字架為『對抗魔鬼的兵器』,因為它見到十字架就戰栗發抖,無能為力。

『主啊,你將你的十字架賜給我們,
作為對抗魔鬼的兵器;
因為它戰栗發抖,
使不出一絲力量。
因為它叫死者復活,
廢止死亡;
因此原故,
我們敬禮你的埋葬和你的復活。』

一個人的得勝或被定罪,基督的聖十架就按他對它所採取的態度而成為一種標準和尺度。凡是將基督的十字架和強盜的十字架看作同等的,就和那不悔改的強盜一起被定罪。反過來說,凡是將基督的十字架分辨出來視為君王之節杖,他就像那好強盜一般,贏得基督的憐憫,引向樂園的道路在他面前敞開。聖十字架就如此成為審判世界的尺度,教會有首詩歌稱之為『公義的天平』:

『你的十字架作為公義的天平,
樹立在二盜之間。
一個被自己的褻瀆負重
牽下地獄,
另外一個得悉天上的事,
罪負立刻輕省。
基督上帝,願榮耀歸於你。』

我們談論聖十字架的時候,所說的不止是基督被釘,也提到那十字架的木頭。因為它由於和基督的身體接觸過成為聖潔,因此也得到敬重。有一首教會詩歌如此吟誦:『哦,人類的愛護者,我們也敬奉你十字架的聖木,因為萬物的生命釘於其上。』十字架的記號『神聖可敬』,聖額我略﹒帕拉馬斯說。因為它『是一個可敬的印記,叫一切來自上帝的奇妙得難以形容的美善成為聖潔且得以完滿』。它是被釘的基督的像,它從他的受難吸取到能力和恩典。因此,有十字架記號的印記是教會聖事的外在表記,人藉以得到拯救。

基督的十字架表明上帝的無以言宣的愛,同時在上帝的眼中也表示人有著無限的價值。當代的神學家說,基督不必屠殺罪人就將罪處死;他廢除了罪,卻拯救了罪人。人類的公義是借著嘲笑羞辱罪人來粉碎罪,基督的公義與之有著極大的區別。基督還不僅克服罪,也克服罪的後果──死,叫人恢復原始的純潔。他引導人超越死亡,進入不朽壞的生命。因此,我們不持奧古斯丁的原罪遺傳說,也沒有任何所謂『贖價』說的存在余地(除了教父的學說以外),當然也不同意安瑟倫所主張的上帝公義滿足說。我們完全倚重基督的愛,只有他為所愛的世人付出達到最極限的愛。我們正是從這件事上看出人的無限價值。

劃十字聖號出自初期基督教的傳統,有殉道者聖猶思定(一五○年後)和德爾都良(二○○年後)給予証實。後者寫道:『我們基督徒每逢旅行時,四處走動時,每次來去,每逢穿衣著鞋,沐浴用餐,點燈坐臥,做各種日常活動的時候,我們都要劃十字。』

德爾都良斷言道:『這習慣開始於教會聖傳,再由習慣予以加強,應該保持在信仰裡。』

正教基督徒以右手三指相連,首先觸額,再觸腹,再從右至左觸撫兩肩。所有的教會神學都以十字架的記號來描述。我們三指相連,表示我們信奉三位一體的上帝。三指從額至腹象征聖子先於永恆從父而生,又在時空中借著從童貞女而生降臨世上。將指觸撫雙肩象征聖靈有如上帝的『臂』和『能力』。再將其余兩指並在一起,描述基督道成肉身,具有密不可分的神人二性,人性藉以得到醫治,升高而與上帝共融。

我們不應該機械性地劃十字,而要有意識地內心投入地作。我們應該清楚地將十字架的記號劃在我們身體上,不可漫不經心,應該遵照教會規定:三指並攏,好象有十字架觸撫著我們一般。我們在劃十字時必需懷著信仰,以堅定的決心除去有罪的自我和自己的情欲;穿上新人,永遠以十字架和基督的復活為指向。

因此,正教基督徒就如對待聖像一般,在同基督位格的聯系中將尊敬和榮耀歸於十字架。將榮譽歸與聖徒也是如此。不過,這榮譽不是尊崇和敬拜,而是對上帝親自賜予榮耀並且豐富地賜與恩典的人和物,所表達的敬重與愛。只有某人在良心裡感到他所崇敬的事物就是上帝的時候,這種尊敬才會轉變為敬拜。不過,沒有任何正教基督徒會將聖十字架、聖像或聖徒和上帝等量齊觀,也不會從他們與我們的主的關系上區分給予他們的榮耀。